等到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王俊凯差点就就要不知道怎么面对王芷倩了。大概是昨天晚上才刚刚明晰的那个问题太叫人难为情，王俊凯自认能在纸醉金迷的酒会里坐怀不乱，也对底下如狼似虎的那群人杀伐果断。
反正王建峰是个商人，总有一天，王俊凯也要做一个商人。家里没有别的子女，只他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事情。
可说到底，王俊凯就只是个小男生。恰好赶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某个人有了名为喜欢的东西，他没法否认它的存在，没法拒绝它的壮大。只是也会惶恐不安，会对自己阴晴不定的心恐惧起来。
王俊凯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摆脱它。自己的人生每一步都是不能行差就错的精密棋局，没有任何一方的意外可以让他出现和遇见。可另一方面，他却很享受这种感觉，享受有个在乎的人，有份亮晶晶的欢喜。
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可以全盘否定的。
然后这个时候，想不通道理的王俊凯转头看了看王芷倩。美好岁月里的惊鸿一瞥，应当是漫长生命里的一眼万年。就这么记下吧，王俊凯想。如果以后再遇不到这样的光景了呢？
然后王芷倩扭头看着他，报以和往常一样的别扭神情。王俊凯突然迫切的想要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拱手让出她的心。可王俊凯不知道要怎么要另一个人的心，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王芷倩一如既往的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感到很莫名其妙，淡淡收回目光，再不流转到他身上。王俊凯算是自讨没趣，看了一会，自己又返回去发呆了。
但王俊凯今天状态似乎很不好，总被任课老师点名不专心听讲不说，连作业也交不齐。王俊凯手忙脚乱的翻书包，却翻不到昨天晚上那张答的思路胡乱又糟糕的数学卷子。他几乎要觉得，这是自己活了十五年以来最慌乱的一天。
至于听讲？
王俊凯一门心思恨不得全扑在王芷倩身上了，眼睛也老憋不住去歪斜着、偷偷摸摸的看她，一旦对方略有察觉就立刻变成没事人的样子。精神头全用在和她斗智斗勇了，哪还有注意力去听课。
总之王芷倩被王俊凯那种目光盯的很不舒服。
那种眼神并不温柔，却很急躁和炙热。王芷倩那个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易烊千玺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墨黑的眼珠子里总是酝酿着一阵和煦的春风。偶尔飘来夏天的炙热，却不灼人。好像轻若无物一般盯着她。
王芷倩向王俊凯回敬了一个卫生球，觉得他今天简直不能再奇怪。但王俊凯宁可当做全然没看见，也要对这样的回应熟视无睹。王芷倩是真拿他没什么办法了，只好耐着性子忍，努力在那样的目光里不受影响的听讲。
于是林傲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了很多个喷嚏。
可能是王芷倩已经在心里把她千刀万剐了。
熬到午休的时候，王芷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手机小幅度的震动了一下，屏幕将将亮起来。王芷倩点开通知栏里的微信消息，认出那是易烊千玺的微信号。他发过来了排练节目的照片，还惨兮兮的发了哭的表情。
——这老师事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