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片湖上的水榭楼台，找到了在花园里的中年夫妻。妇人穿着不算艳丽却却雅致的衣服，眉眼里有姜漓的样子，就算眼角有几道浅痕也掩不住几分年少时的张扬模样。她的夫君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夫人对着花园里的猫儿摆弄，手里一杯清茶，脸上是笑意。
“爹，娘。”姜华带着辞走上前去，姜夫人先回的头，而后老爷才缓缓放下茶杯转过身来。
“嗯。这是……？”姜老爷开口，许是因为辞在场，本想训斥姜华两句，吃喝嫖赌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但是细看姜华身后的少年眉眼温润，倒像是大家的公子，不像是风尘中人或是街上的流氓恶霸。
“这是辞，辞别的辞。我从街上捡回来的，给我做个书童。读过书，也可以教我一二，省了你们请师傅的银子了。”姜华自然而然的在姜老爷旁边坐下，心里却有些打鼓。从小无父无母，突然冒出来个姐姐还可以接受，爹娘就实在是需要时间习惯了。
辞听完上来规规矩矩的给姜老爷和夫人行了个礼。
“蒹葭苍苍。”姜老爷没头没尾的念了句诗经，接着喝了口茶，眼睛转向远方。
“白露为霜。”辞答道。姜华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辞反应过来了。姜老爷大概有考考他是不是读过书的意思，但是确实是没料到考的这么简单。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学问，也不是什么生僻的知识，偏偏只是黄口小儿读过书都会背的诗经。
“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
“慨当以慷。”
“忧思难忘。”
“行了，你会这几句就足够教他了。”
“……”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姜华意识到这句话说了些什么直接跳起来。“爹，虽然你儿子不学无术，但是你也不至于用这些教三岁小孩的东西拿来教我吧？！”
姜华气愤，不止气愤自己这个所谓的亲爹这样说自己，他在云界怎么说也算是读过不知道多少书了，怎么轮得到人说这种话。还有一层，他在替真正的姜华抱不平。记忆里清清楚楚的，一个小小的身影点着灯在悄悄地习字，少年郎泡在燕回春，手里抱着的却是一本古书。
若不是因为要刻意瞒着……
“你就好好跟人家学吧，这位公子看起来确实是读书之人，让他磨磨你的性子也好。”姜夫人打断了姜华的暴跳如雷，还是叹了一句。
“小辞以后就住在姜华隔壁，你跟黎青一起住。他性子开朗容易相处，做事也算妥当，以后陪着少爷读书写字吧。”姜夫人的称呼已经换了，看起来对辞很有好感，想来是因为他这张脸的原因。姜华更愤愤不平了，自己也不比他差嘛！
“瞧你那一脸怨气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让你受了多大委屈。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姜夫人瞟了一眼就看到满脸不平衡的姜华，说了两句也就打发他走了。
“阿辞你说怎么谁都这么喜欢你啊，就我谁看我都不顺眼，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姜华走在小道上跟辞抱怨道。
辞偏头看了眼姜华，他穿了一身红色，嘴里叼了根不知哪里蹂躏来得草，也真的就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听管教的纨绔子弟模样，除了那张脸看得下去，也实在没什么成器的地方。
“那你还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