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还在上升，焚烧着月上雪染所剩无几的理智，更糟糕的是，月上雪染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所剩无几了。
这里的冰隔绝了外界的灵气，充斥在这里的，只有死气——于冥界生物最补的，却会侵蚀灵气。除却极少的例外，任何生物受死气侵蚀都会变成“伪亡族”。他的本源灵气会保护他不致化为伪亡族，但不能把死气同化为灵气。
月上雪染在知道周围是往生时就想过自己大概会灵气枯竭，也知道人在一些极端的条件下会丧失理智。他以为自己可以撑下去，真正面临时才知道两者的不同。
往生不是凡界的万里冰川，体内的火也不是焚尽半个皇宫的火焰。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L
唇瓣微动，月上雪染却恢复了些许神智，他刚刚想的人，是谁呢……
灵气枯竭，再无力支撑的人狠狠砸在冰面上。因为全身被血液包裹，远远望去，就像是冰面上的人形血污。
凤亲眼看着水镜中那血人砸落，心底生出的邪火几乎无法控制，嘶吼着要……凤狠狠闭上眼，仿佛这样一切就都没有发生。
“嗤——小凤儿，你也相信顾予墨那荒诞不经——”白衣男子的尾音消失在呼啸而过的火焰中。白衣男子状似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好嘛，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你且亲眼看着便是。”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凤突然出现在被缚妖索绑着的白衣男子身前，掰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当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凤火灼灼，男子的下颔被烧的焦糊，他却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言笑晏晏。
“凰尧，你真让我恶心。”凤甩开凰尧的脸，凭空出现的流火灼洗右手。
“哈哈……哈哈哈……”凰尧突然笑开。他对上凤冷冽的瞳仁，声音中好似含着蜜糖，“你有多久没有唤过我的名字了，小凤儿？”
“我好开心呀……”凰尧歪歪头，笑的纯然，但早已将视线移到水镜上的凤并没有看见。凤只觉得这是个疯子，和他主人一样的疯子。
凤排除杂念，紧紧盯着水镜中的画面，心情随着那血人胸腔越来越微弱的震动不断下沉。
“……不可能的！不可能不是他的——”凤突然失控了，身体化为一道火光便要回巢，中途却被一道黑光阻碍。正是凰尧。
眼看着缚妖索被黑炎焚为灰烬，凤压抑怒气，“你不要命了吗？！”
“是，我是不要命了！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他都死过一回了，你干什么还要惦记一个死人！你也是，你主人也是！你就……”
“我、乐、意。”凤一字一顿，“凰尧，别再插手他的事。否则，我不会像这次一样不问因果！”
“这是最后一次。”说完，火光一折，重新消失在凰尧的视野。
“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我有什么不好？！”
“呵，小凤儿，你会看到我的。”
“你看，他又死了。”
“他死了，你就看得到我了。”
黑光坠地，黑炎散去，凰尧右手捂着眼睛，透明的液体混合着血液从手掌缝隙流出，随后便是嘴角，耳穴……
月上雪染正在疯狂的call系统。因为他在下沉。不是带着身体，而是他的灵魂，在下沉。
他在往生里，像在水里一样，而且没有一点阴冷的感觉，也许他的灵魂被系统改造过，也许，是因为他的灵魂本来就不一样。
当然，他call系统肯定不是干质问系统这种智障的事，而是因为他不会在往生里控制灵魂。
他下达的指令没有一个能实现，他甚至不能眨眼，只能放任自己不断下沉。他现在的状态，和系统强行控制他来做事时类似，他很厌恶这种情况。
就在月上雪染犹豫着要不要喂些钻石给系统补充能量时，一个小狐狸扑到了他身上，呃，他的灵魂体上。
巴掌大，小小的一只白狐，除了从身体两侧延伸到背部的几道冰蓝色纹路，通体洁白。脸型都是月上雪染最喜欢的那种。
“爸爸！你回来啦！”小奶狐在月上雪染的脸上亲昵的蹭来蹭去，甚至用它粉红的舌尖舔舐他的脸颊。
月上雪染本来只是被爸爸这个称谓震住，现在真是哪哪都不自在了。尽管小奶狐很符合他的审美，但他还是不习惯它上来就舔的行为。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小奶狐发现自己没有得到亲亲爸爸的回应，困惑的抬眸，身体也缓缓化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