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风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而床头正趴着一个“人”。
它绿色的头发整齐的束成马尾，额前杂乱无章的碎发被剪短打理成了碎刘海，露出了没有半分腐烂伤痕的脸和一双……没有光彩的眸子。
它的外袍因为趴着的姿势有些皱，此时安安静静的样子，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楚辞风不会忘了是谁直接把他打成重伤的。
“哟，醒了？”月上雪染推门进来，看到已经醒了的某人，象征性的搭理了一声。
“你干什么打晕我？我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出来了？你……”
“停——”月上雪染坐下摸了杯茶，“我和你只是合作而已，现在你的本源补好了，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你要做的就是把冰极铸剑门拿到手然后送给我，懂？”
“就这样？”
“就这样。”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楚辞风蓦然叹息，“毕竟你之前还‘无私’的告知了我天启之地的秘密。”
“然后你转身就引出了大乱子，还祸水东引。”月上雪染淡定复述后面的事。
“你有机会走的。明明就是自己想杀人，还嘴硬让我背黑锅。君卿夜那小子真不是东西！”
月上雪染眸光微动，指尖轻划，又引出了一滴血。原本趴在床上的“人”瞬间动了，站在离月上雪染半米远的地方渴求的盯着血珠。月上雪染把血珠弹进他嘴里，示意他近前。待他单膝跪地时轻抚那“人”柔顺的发丝。
绿色的发丝闪动绿色的流光，穿过时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生命气息。是以虽然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月上雪染却极喜欢抚摸这个“丧尸”的绿发。
“我不需要朋友。”
楚辞风笑笑，也不强求。“这是你新养的宠物？他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宠物。”月上雪染对这个词有些不满，这个小丧尸明显具有灵性，自己用血喂他，他在自己需要时帮自己，这也是一种互利互惠。宠物？这种具有侮辱意味的词他向来不喜欢用在人身上。
丧尸，也是人。
“他是尸族。”
“尸体的尸？”楚辞风飞扬的脸沉静了。
“当然。”
“你可真够大胆。”楚辞风泄了气。玄灵域没见过尸族，天灵域是见过的，而且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多谢夸奖。”
“什么祸都敢闯，你就不怕你师尊护不住你？”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师尊何干？出了事，自有我一力承担。”
“好吧好吧。那你说自己不需要朋友，这……人呢？不是宠物，搞得跟饲养猫狗一样。”
“互利互惠，合作共赢，大概这样。”月上雪染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和你们，以及之后可能出现的任何人，不是这种关系，那就是陌生人或仇人。”
“你还真是绝情。”
“……”
就在楚辞风以为他不会说话，想转移话题时，他听到了月上雪染的回答。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楚辞风看到了一个笑，嘴角和眼角弯起的弧度都令人心动，却无端让他觉得哀伤。楚辞风这时候还不懂，而等他懂了，这人却早已经不在了。
那是一种绝情，把所有人隔绝在外的的对自己的绝情，这种绝情源于多情。
楚辞风没说话，月上雪染也是，一种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两人却都只是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小丧尸不解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抚摸自己的头发了，嘴里发出不满的“嗬嗬”声。
这声音像是打破了某种封印，让两人又交谈起来。
“你不问问剑元宗的情况？你们的损失可不小。”
“有什么好问的，反正跟着我的那些老头子会安排好，冠冕堂皇的样子他们比谁都会装。倒是你，你宗门的人都安排好了？”
“那是大长老的事。我之前就传书把那事推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天灵域？”
“就这几天吧，等秘境事了。”秘境的事起源于他，月上雪染得确定事情解决了才能放心离开。
“涉及尸族，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楚辞风提醒他。对于尸族，天灵域不说毫无办法，只是太难，那就是全部销毁尸族的头颅，但高阶尸族的防御太高，当年事情没闹开一是因为尸族太少，二是因为顾予墨及时出手，将他们一一镇压。
“会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