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炙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尽管他很轻尹霁还是被吵醒了。
他这么早醒其实挺破天荒的，不过他确实没有心向以前一样睡得无忧无虑。
尹霁裹紧被子偷偷看着帷帐外面齐景炙的背影有些惆怅。
齐景炙更好衣服后吩咐道:“尹霁不爱吃木耳，粥里面记得注意。”
“是，老奴会去吩咐的。”
齐景炙掀开帷帐尹霁赶紧闭上了眼，正疑惑他要干嘛时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齐景炙走了很久尹霁额头上的温度还没有散去，尹霁突然将被子全蒙在了头上，小声骂道:“这个滚蛋都不知道害臊的吗？”
尹霁缩成一团忍不住甜甜地笑了，齐景炙是个温柔的人，上次的瓷兔应该有些误会吧。
沉迷在齐景炙的旖旎温柔中，渐渐地他又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小白连叫了几声，“起床了。”
尹霁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久才道:“好的。”
小白高兴地替他更衣，整理妥当后，道:“要为大人传早膳吗？”
尹霁顿了顿道:“算了吧，去皇上那儿蹭饭吃。”
暗中小白眉头一皱，“去皇上那儿吗？”
“嗯。”尹霁没有太注意小白的表情变了。
“是，我下去准备了。”小白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尹霁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这孩子今天怎么呢？”
一路上小白没有像以前那么多话，低落的情绪感染了尹霁。
“小白，最近还好吗？”
“啊？”小白从思虑中惊醒，“大……大人，你说什么？”
“哎，”尹霁勾着他的肩试着开导，“困难嘛，人人都会遇到的，也总会过去的，不要把自己死局限在里面，耗了时间和精力又落不到好处。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不是说过吗？我可是把小白当作家人一样喔，我们之间什么都可以倾诉的，一个人憋着可难受了。”
小白看了看尹霁的脸，低头微笑道:“嗯嗯，小白没事儿，让大人担心了。”
“你没事儿就好，”尹霁拍了拍他道，“别不开心了。”
“是。”
尹霁来到齐景炙书房时破天荒地被拦在了外面，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可以麻烦你进去向皇上通报一声吗？”尹霁对门卫道。
“不行，”门卫没有丝毫通融，“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准进去。”
没道理啊，自己难得主动找他一次居然不让自己进去，尹霁是来蹭饭的，他可没有轻易离开的意思。
“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可以吧，等高公公出来了，和他说一声。”
“大人，今天您就先回去吧，今天皇上多半不会见任何人。”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无可奉告。”门卫的声音毫无情感。
“你们在闹什么？”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询问。
接着门被打开了，尹霁愣住了，他很少见到如此气度非凡的女子。有些他母亲的端庄贤惠，也有着齐汐君的华贵大气，还夹杂着一丝边塞的傲气，面容更是精致美颜，无处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白，连忙行礼道:“参见文妃娘娘。”
“文妃娘娘？”尹霁呆滞地看着他。
“你是？”女子从未见过他。
“这位是尹郭城大将军的公子，尹霁尹大人。”文妃的宫女介绍道。
“原来你就是尹大人，失敬失敬。”文妃温婉笑着，微微欠了欠身。
“参见文妃娘娘。”尹霁强迫自己缓过神也回了一礼。
“大人找皇上？”
“啊……是……是的。”
“皇上今日不会见大人的，大人还是回去吧。”
文妃的声音很平静，可尹霁却觉得字字如针，“喔……好的。”
文妃没再多言径直从尹霁面前走过，尹霁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股自卑感莫名升起。可自己到底自卑什么呢？自己和她比什么呢？
尹霁回头看了看屋内，可是书房是双层还有个拐弯，他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尹霁轻轻一笑，似乎明白了那股自卑感从何而来。
“大人还要等吗？”小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尹霁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道，“等什么呢？走吧……”
“是。”小白跟在尹霁的身后离开了这，其实他多半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齐妃裙边的血是他猜测的证据。
当然那只有他们这种经常低着头的人才会发现的，像他们这类人总能看到许多人注意不到的事。齐景炙对尹霁的感情，小白怕比尹霁本身更明白有多强烈。所以齐景炙害怕，害怕尹霁看到了他真实的那面。齐妃裙边的血又是哪个无辜牺牲品的呢？但是小白一点都不在乎，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他会让尹霁看到真正的齐景炙，撕开他在尹霁面前的伪装，让尹霁对他害怕，害怕到心灰意冷。
“那个……”尹霁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文妃是谁？”
“文妃娘娘是镇边大将军文古的亲妹妹，文古大将军从小与皇上便有交情，成长之后两人一君一臣相互提携关系甚好。一年前文古将军战死，唯一留下一个妹妹，皇上念在旧情便召入宫中，十分看重。”
“没想到竟是文古大将军的亲妹妹，难怪有一股将帅风度。”身为边疆战士尹霁可没少听过他的故事。
“嗯，”小白继续介绍道，“这个文妃娘娘可不得了，不禁貌美倾城温文尔雅深得皇上喜爱，而且名震后宫，后宫众妃都自动听她的话。皇上虽表面上没有封皇后，她差不多就算是皇后了。”
“喔，”尹霁觉得特别失落，不管他怎么阻止自己的思想还是忍不住想他们两个，“文妃娘娘和齐景炙很配的。”
“那是当然，”小白道，“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妃子便是文妃娘娘。”
尹霁心中突然猛地抽痛，是啊宫中还有好多佳人的，仅仅是自己的活动圈子小而已，齐景炙的一切他都不了解。
“大人？”小白明显看地出尹霁脸色变了，“你还好吧。”
“啊？”尹霁掩饰道，“我没事儿啊。”
小白轻轻摸了摸尹霁的额头，“不烫，大人没有生病。”
看着小白甜甜的微笑尹霁不禁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勉强扯起嘴角，“别担心，我没事儿，只是有点走累了。”
“那边有个亭子，我陪大人坐坐吧。”
“嗯，”尹霁的微笑越来越苍白，“坐坐吧。”
坐在石凳上后尹霁几乎是瘫着的，一直以来自己可能真的太沉迷了。他又算齐景炙的几分之几呢？齐景炙对他的好与对其他人或许没什么区别，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在百里奚丹的开导之后他能清楚的感受的齐景炙特殊的感情，可他是帝王，以前有过很多宠妃以后也有很多新宠，他对自己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尹霁趴在桌子上强忍住泪水，心中大骂。尹霁你这个笨蛋，笨蛋！你可是被强行扳弯的，怎么可以投入全部感情呢？你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啊。
眼前的一切加上自己的脑补，尹霁几乎忘记了齐景炙以前对他说过的一切，现在他只想快点让心中的痛消失，不断地展开自我保护模式，一贯地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