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地狱爆仓

小说: 夜访诡梦 作者: 十殿洛妖 字数:4166

  长风吹箫,万里荒野。白骨铮铮,鬼魅魍魉。

  客栈已剩下了白哲与洛胤和店小二三人,洛晋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张纸信,夹在门缝间。油灯燃起,照亮半寸房间。白哲甚是感觉腰肌一阵阵的钻心的疼,他捂住腰,脑袋瓜子一阵疼痛。缓过一口气来,下床走路,疼的难以自拔。

  洛胤一旁沉沉地睡着,犹如死人般。客栈外飘摇的雪花落在灯头上慢慢的融化了,已是五更时了。一切万物还陷入黑暗的死寂中,“好痛哦……”

  他托着油灯出门,见到门缝中的信纸,用手小心的抽出来。叫醒了洛胤,“洛哥哥~这有一封信耶。”

  洛胤醒来,看见白哲的脸由模糊向逐渐清晰,“叫我干嘛?”

  “洛哥哥~给~”他把信纸递给洛胤,他拿了过来,在油灯微弱的火光下,一行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祝你们俩幸福,我的组织有事,所以我就先回去了。

  一行简短的一句话,给洛胤一头冷水。使他彻底反应回来了,难道在昨天晚上喝醉了,不小心把白哲给上了?昨天说的话,那可是真情实感啊……

  可是,自己上了白哲是什么鬼啊!本来就是要跟他说这些话的,怎么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呢!他真想给自己扇俩巴掌,放下信纸抬头看着白哲,“你去看看洛管家和仆人在哪。”

  白哲捂着腰撒娇道,“洛哥哥~我腰疼~没法去啊~”

  “我还肾疼呢我,快去。”

  “洛哥哥你凶我哦~”白哲哭道。

  洛胤无言,提起裤子轻推开门,一看外边漆黑的很。吓得连忙抱起白哲往外走,“洛哥哥,你抱我作甚……”

  “主要我还怕黑啊。”

  两人尴尬的走了出去,轻推开门,洛管家和仆人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现在这家客栈只剩下这两个人了,“算了,回屋。”

  洛胤抱住白哲往房间里走,放到床上,“腰疼么?”

  “疼!!”白哲叫道。

  洛胤满脸潮红,不知是歉意还是愧疚。“等天亮儿了我给你找药啊,乖。”他坐下,两指抚弄着白哲的头发。

  万里长空,南归大雁划过天际。黎明破晓,月亮逐渐落下去,开始收敛最后一丝黑暗。屋里的光亮越来越多,直至太阳的金光射进客栈里,洒满了整间客栈。洛胤把压在床底下的小箱子拿出来,打开后,有一个小小箱子,他拿出来,翻开后是一药瓶,放在床上。

  他让白哲脱掉斗篷,露出粉嫩的肌肤。他拧开药瓶盖,取少许药量,涂抹在白哲的疼痛点上。

  “好凉啊~洛哥哥,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好了。下面就不许动了阿。”

  他把药瓶放进小小箱子,然后放在小箱子里。锁上,再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大箱子来,他解开来,掏出一本黑色真皮书。放在窗户台上,把所有箱子安顿好了塞进床底下。

  他去拿了那本书,吹了一口气,飞起一阵灰土。他翻开书,第一页就是阴殺阵。

  “阴殺阵,以十二个冤死之人的头颅作为祭品,核心是施法者的心脏。”

  白哲道,“那这个阴殺阵会有解除的办法嘛~”

  “不好说,书上没提。”

  “洛哥哥~我饿啦。”

  洛胤看向他,一脸宠溺的眼神,他摇摇头并合上了书,去了外边。端着一盘菜进了房间,“乖,我喂给你。”

  他拿筷子夹住一块瘦肉喂给白哲,他努力张大嘴巴,整块肉被吞了进去。“小心烫啊。”

  “唔……好吃。”白哲第一次吃到肉不顾的烫不烫什么的了,一股肉的清香在白哲嘴里蔓延开来。洛胤道,“小馋喵,多久没吃肉了你?”

  “我好久没吃了啊。”白哲说的诚实话。

  “来,再给你一个。”洛胤夹起一块肉往白哲嘴里伸,浓郁清香直入五腹六脏。白哲还想再吃,洛胤委婉道,“小心你的腰诶,还想不想好点儿了。”

  “洛哥哥……我错了……”

  洛胤放下筷子,出了门,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爱上白哲这家伙了呢。他是不是迈过这道坎儿了,还要看他是不是能放得下以前的记忆,放得下以前的那斑驳不堪的心。再付出全部精力去重新爱一个人,他下了楼,看到店小二在厨房忙碌的场景。他出了门,在外边放开双腿,疯狂的奔跑着。橘黄色的阳光柔和的射在洛胤的脸上,不知还会不会再下一场雪。

  冷风刺激着洛胤的白色肌肤,露出斑斑绯红。像是行走的活的荷尔蒙,他飞奔着,跑到哪就是哪,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奴隶,受世俗与道德条规的钳制。生活在这个年代,很多人早就麻木。只有他一人还在奋斗。

  他在一块石凳上坐下,双手插进发梢间,脸上露出斑斑汗珠。他到底要奋斗什么东西?风在吹,金光射进了清亮的黑色双眸。

  “唔……我才不管啊……”

  “就算世俗的枷锁和流言蜚语,我也爱你,白哲。”

  地狱一片凄然,鬼君们都拿着牌令安排投胎。但好胎基本上已经被废了,阎王披着一身兽衣,提着一引魂灯。路过了三生桥,在开满鲜红曼殊沙华的一个圣殿里,孟婆走了过去,阎王道,“最近死的人太多了,地狱快要爆仓了。”

  “这怪我们?!怪就怪他们,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的。”孟婆道。

  “如果你再不抓紧多弄点儿孟婆汤,这个月的薪水你就别要了。”银魂灯散发的绿光幽幽,周围的一花一木已经枯萎了。曼殊沙华却开的正艳。

  “是!大人,您可别把我的薪水扣了呀!”孟婆忙去制汤了,阎王回头提着引魂灯往黄泉路边上看。看到黑白无常冒着大汗,喘着气引领上百只冤魂甚至上万只。

  他一蹙眉,心想道,“地狱马上就爆仓了,这可怎么办呢?”

  阎王提着引魂灯绕过一处地方,来到鬼府。那儿“鬼”满为患,“哦,天哪。”他扶额道,增加了鬼魂的数量,却加强了负担。牛头马面、黑白红绿无常忙得不可开交,判官已经累得猝死在法庭之上。

  他们都有一部分是自杀身亡,要放在寒水地狱服刑三百年,但寒水域已经爆满了。二殿楚江王提着引魂灯过来,“吆,老五,怎么了?”

  “死的人太多了,地狱十八层都已经鬼满为患了。”他叹息道,楚江王听后说道,“这不成问题,我可以帮你。”

  “确定?”

  “确定!”二殿楚江王提着引魂灯,阴风阵阵,身后一片惨嚎的鬼哭声。有上万个冤魂同时化作鬼火,那场面甚是壮观。它们跟着二殿楚江王走,走,来到一片新的地狱。都与十八层地狱相连,“二哥,你这是?”

  “我这已经洗劫一空了,鬼们已经投完胎了。”

  “挺好的。”

  “嗯。”楚江王提起引魂灯,往里走,身后的鬼火越来越多。在一场鬼的法庭中,分别把十九层地狱的每个牢狱安排得充足。第二层新地狱又充满了一片“死机”,然而第十九层地狱还是爆仓了。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来的新鬼在以上万的速度在不断增加,三殿宋帝王带一身红光,提着引魂灯就来了。“听说地狱马上要爆仓了。不知我的海殿能不能可以承的下去。”

  “好,你去试试?”阎王一副不相信的语气,三殿宋帝王提着引魂灯指挥剩下的冤魂来到海殿,分别安排到十六层小地狱。

  每一个冤魂身上都自带着怨念,它们有的还在对这世界存有一丝留恋,不想离开这里。总管地狱的五殿阎罗王提着引魂灯来到大殿中,问判官道,“现在世间还有多少鬼魂滞留?”

  “呃……我算算啊,地狱十大殿均已爆仓,导致……上万只冤魂在世上滞留。”

  阎罗王听到这巨大的数字一下子晕倒在地上,天哪,这下要搞得三界崩溃了!

  说实在的,阎王经过上千年的无数古代战争,渡过地狱曾经爆仓的危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外边的世界已经日新月异。战火愈发强烈,烧到一处是一处。

  阎罗王在床上醒来,黑白红绿无常都来探望,阎罗王道,“把白哲给我叫来。”

  洛胤走进了房屋,看到躺在床上的白哲。他轻轻的走过,“白哲,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唔,愿意吖。”

  “嗯……那,你要承受的住流言蜚语哦。”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洛胤忽然意识到,白哲生前被诬陷为“恶魔之子”,神识早已经被麻木了。对他来说是一件又好又坏的事,好的是白哲可以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语,坏的是白哲会丧去原本人的意识、感情、精神,他不禁为白哲的将来担忧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每天都有人死,每天的战火都在飘摇。不知道什么哪天,战火就会烧到家门口来。

  “我想和你走下去。”洛胤心道。

  他按揉了下白哲的腰,“还疼吗?”

  “不疼了哦。”

  “嗯,好,再躺一下午就没事了。”洛胤微笑道,

  “好~”

  现在洛管家和仆人已经走了,只能靠自己自食其力了。

  现在逼近正午时分,太阳在正南方向。投过纸糊的窗户,客栈地板下是曾经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尸体脚踏的脚印。再观这六尺飞剑,被收在剑鞘里,安放在洛老爷的房间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来,便拿起它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白哲看到六尺飞剑,“洛哥哥,你拿着它作甚?”

  “给这剑找新主人。”

  白哲伸手去碰那剑柄,洛胤道,“别碰,不然你会被这灵气所反噬的。”

  洛胤细细端详这一把剑,这是驱魔世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

  剑身上刻下一句话,这每段都是四个字:“六尺飞剑,灵气若颤;殃其花木,斩断其腰。”

  过了下午,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的光芒,还是在春天的时候,云被染上了一层金黄。一塘清泉坐落于群山之中,一道城墙在那清泉的岸边。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算算大概有八百多年了。

  那儿住着一人,拥有手下数百人,这人绰号为糖糖,真实姓名和生肖不详。有特殊的癖好:喜欢吸食男人的精气,古城下边是一座更为繁荣的城。糖糖经常下坡去掠过一个年轻男人,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会精气不足而死亡。

  那样子活像是纵欲过度导致死亡。

  那糖糖是一男人,洁白的面庞与紫红的肉唇互相交合,在月光下,被踱上一层白光。他有一双能看见鬼妖魔魅的眼睛,青蓝色的瞳孔愈发着迷。

  每到了晚上,古城之下的城里的男人都会提前回家,关紧了门。男人不夜游,糖糖下坡抓去一个。

  夜色愈发迷人,城墙内的古城陷入黑暗般的死寂。糖糖端起茶杯,望着空空如新的杯壁,力气往上一使,把这茶杯往地上一摔。

  破碎声却格外清脆诱人,他仰起头来,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没有亮灯,城里一片死寂。他走去血红色真皮沙发那,躺在一边。男人的尸体在糖糖的身下,却不见到半点儿腐烂。

  忽然,一只南归的怪鸟掠过古城。呱呱地叫着,外边亮起了幽幽绿火。他躺着实在没有了多少力气,今晚若再没有一丝儿的精气,他是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他仰望着,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看出幻觉,他感到这天花板在乱坠。

  一滴红色的血顺着天花板滴下来,滴进糖糖的口中。细细体味,眼睛发起高光。

  “这是什么?”

  他站起去了外边,看到一人切了自己的手。当做是糖糖的供品,他道,“你怕疼吗?”

  “大人,只是举手之劳了。”

  “傻瓜,来。”

  糖糖看似满眼爱怜,内心却一直在想那个人符不符合自己今天晚上的早餐。那人下了地,“大人,找我什么事?”

  他扬起手来,和那人的五指相扣,反绑在地。张开嘴凑近那人的嘴唇,两手用力捏住他的双腮,往里吸气。

  “唔……啊……”

  那人只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自己将要被窒息。随着精气出气多进气少,那人死在了糖糖的家门前。他站起,浑身似乎充满了干劲儿。他拉起死人的手往家里拖,用力一甩。

  他走几步,从橱柜里拿出一支羽毛笔和草纸,在上边写了几个字。

  写好后,他小心的折叠起来,放进信封里。满怀期待地,躺在真皮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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