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尕子村(二)

小说: 夜访诡梦 作者: 十殿洛妖 字数:6055

  月亮收敛了最后一丝光亮,最后的一丝黑暗散尽。一缕阳光射进屋里,浮现在上空的赤红云雾一直缭绕着,比上一回愈发浓烈。常人的肉眼看不到这滚滚红雾,只在驱魔师的眼里,能看得见。

  刚起来,灵敏的跟狗鼻子似的洛胤在梦中嗅到浓郁的清香,睁开眼,柔和的阳光射进眼里。此时肚子咕咕作响,昨天晚上赶得太急了,正巧错过了做饭的时间。他坐起,拿起搁在一旁的衣服,穿好后下了炕,穿上皮鞋。戴上复古金丝边眼镜,活像儒雅书生。他转头看了一眼白哲,那粉嫩的肌肤仿若吹弹可破。白哲正在睡梦中,紧闭的双眼眼角上似乎有一道白色的泪痕。他把视线往下移,看到裸露的双腿,他凑过来,纤细的手碰上软嫩细腻的肌肤,产生奇妙的生理反应。他的脸上微微浮现潮红。

  他出去了,洗一把脸再回来时,看见白哲已经醒来了。一改往日的冷峻,他温柔道,“恶魔也需要睡觉啊。”

  白哲扭一扭腰,那姿势甚是妖娆。逐渐舒展开来,他道,“唔……昨天睡觉的时候用错姿势了。”

  “什么姿势?难道你强我了?”洛胤的脸上潮红愈发的红了。

  “睡觉的姿势啊……”

  洛胤投过一个嫌弃的表情,四目对视着。忽闻身后的笑声起伏不断。他们俩回头看去,洛晋躺在炕上看着他们俩,憋住笑憋到内伤。脸上已经憋出赤红,嘴角疯狂上扬,他笑道,“你们啊真的是,乐死我了哈哈哈……”

  洛胤和白哲向他投过一个非常嫌弃的表情,随后,洛晋下炕出去洗了一把脸。他们坐在方凳上,老大爷拿着柴刀出门砍柴去了。做的饭凉了一半,洛晋端起一小米饭,扒拉几口,“果然还是农家饭好吃。”

  “你……来尕子村就是为了吃饭吗?”洛胤二次投过非常嫌弃的表情,白哲坐在一边什么不吃,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洛胤看后道,“恶魔也需要吃饭么?”

  “我……好几天不吃饭了……”白哲一副可怜样子。

  “恶魔不需要吃饭的,不过我主张白哲吃那个哦。”洛晋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坏笑的表情,洛胤掐了一下洛晋的大腿,低头扒拉几口饭,对白哲道,“别理这个神经病。”

  “哈哈哈……你敢说你哥是神经病,我本来就是啊。”

  “我们可以正经点儿吗?”

  “可以。”洛晋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但看到白哲和洛胤有类似暧昧的画面,憋笑面对。洛胤道,“我们现在吃完饭,先去打听一下。”

  “打听啥……”白哲道。

  “那个被作为神祇的女孩。”

  “但问题是,我们连地址都没问出来。”

  “没事,哥,白哲,你们分成两路。一边寻找阴殺阵的主要源头,一边打听一下那个女孩,明白了么?”

  “那你怎么办?”两人同时问道。

  “我去看那些祖坟,然后在祭坛汇合。”

  三人分工,匆匆扒拉几口饭,刚要出去,阴云便遮住了太阳,下起了雪来。那雪纷纷扬扬,犹如鹅毛般。下得又急又快,那雪却不像平常白雪一样,是黑色的,是一种被黑墨渲染的雪。三人久久伫立在此地,黑色的雪飘飘洒洒,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人的皮肤上,带来些少许的烧灼感。黑色的飞雪在飘扬,阴风呼啸,苍茫深山下的村落愈发得黑,上空的赤红云雾此时已经变得如墨水般黑。好像是恶魔降临般,洛晋道,“难不成要出什么大事。”

  那黑色的飞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下了一会儿的雪就停了,不过那染着墨水的云挡住了天。他们听到外边的一阵跑闹声,急忙推开门,却见几个村民在疯狂的奔跑,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惊恐害怕的神情,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们发了疯似的奔跑。看他们跑来的方向,他们是从祖坟跑过来的。

  “闹鬼了啊!”

  “诈尸了!快跑啊!”

  洛晋忽然觉得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对洛胤道,“我们先去祖坟看一趟。”

  洛胤点头,两人朝着人们的反方向奔去,白哲飞起来。跑到祖坟山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缓过一口气,苍茫深山下的祖坟好比窒息的空间,让人的三观几乎于崩坏。他们看到一个被破坏的坟头,旁边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拿起三炷香跪拜,嘴里念念有词,在祷告着什么。

  那坟头破了一个漆黑的大洞。洛胤走到大洞前,这洞深得惊人,他一眼看过去,却看到猩红的眼睛,闻到内脏腐烂的味道。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连忙转过身来对村民们大喊道,“快跑!要诈尸了!”

  村民们听到这句话,个个脸上写着恐惧绝望,他们的腿在发颤。提起力气来疯狂的跑起来,他们刚跑时,身后的坟头忽然一声巨响,一个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不可思议的站起,头颅上还带有少许的腐烂的肉。头发未腐,一直在长,他怒吼一声,狰狞着脸朝洛胤撞去。

  洛晋提前做好准备,把圣水朝那尸体脸上一浇,顿时白烟升起,在那尸体脸上烧了一个黑漆的大洞。

  那尸体并没有因此失去了元气,他被激怒了。狰狞的脸愈发扭曲,洛胤闪过去,拿起地上的桃枝朝着那尸体身上一扔,顿时火花四起。

  趁着这短短的一瞬,洛晋把十字架当枪猛地插进了尸体的胸膛。他倒下去了,顿时化作黑雾在空中散去。

  两人一惊,洛晋走上前,那尸体已经剩下了灰烬。他抹了一把,凑到鼻子边细嗅。“这味道,怨气所化。”

  “阴殺阵影响的结果?”

  “是的,阴殺阵提供的怨气会使很多尸体复活。”

  “那它自带的怨气是?”

  “也许是施法者自己提供的怨气,也许是十二个冤死之人的怨气。”

  “十二个人?!”洛胤惊讶道,

  “阴殺阵需要十二个人的冤魂,行了,别啰嗦了。我们先去祖坟看一躺。”

  洛晋和洛胤走到祖坟中间,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有些坟头已然被破坏,被破坏的坟头,棺材已经撬开,留下十二具无头的骸骨。

  “?!洛晋,看你身后!”

  洛晋身后站立着一个死尸,他回头看去,那尸体面目扭曲,狰狞的脸上青筋暴起。肌肤已经变得僵硬了,脚下裸露着,没穿一个正经的鞋子。两只手往前伸着,那手势就像要把人掐死一样。

  “怨尸。”他淡定自若的掏出一张辟邪符,贴在死尸额头上。白哲浮在空中,他道,“也许你们要看看身后的尸体。”

  洛胤回头,身后竟然有好几十具死尸,都和那死尸一个模样。忽然间,琴声阵阵。听这音符,他暗自猜测,“夺魂曲?”

  “这跟阎王给我的听命决是一样的。”

  “闭嘴,仔细听。”

  洛胤细细听着琴声,那琴声传来的位置是在天上地下,却还不知。他们走过去时,脚下黏糊糊的,半封闭的坟洞中,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他们在往前走,那堆死尸悄悄的跟着他们。那贴上辟邪符的死尸站立在这,不动一点儿动静,风吹进来,那气味被吹散少许。风揭掉了那辟邪符,死尸往后转,跟着他们。

  “怎么办,身后一堆死尸。”

  “死尸是极阴之体,用桃枝就行了。”

  “可是我们哪来这么多的桃枝?!”

  “你没看到昨天我们进村口时发现有好几颗桃树么?”

  洛胤想起,在村口处看到了很多颗桃树。“可是这么远,怎么能到这?”

  “那怎么办?往河里请么?”

  “那只能拜托白哲咯。”两人看去白哲,他有些发慌。

  他乖乖就范,从破败的斗篷里拿出赤红粉末,朝着死尸一洒,顿时金光四起。“不许动!”

  那死尸果真不动,洛胤道,“找个火把他们烧了吧。”

  他们安全的走出洞外,却听到一阵惨笑。他们往上看去,洞上边是一位披着长发的男子,心脏已被挖去。在一轮血月下,他弹奏着一曲琴,琴声缭绕,怨念愈强。

  “哈哈哈……你们果然是神仙呢。连这死尸都可以控制的了,怎么?想杀了我吗?哈哈哈……怎么可能?我还要为我的妹妹报仇呢。”说完,弹起一曲,那琴声仿若噪音,刺激着人的耳朵。大脑一片空白,脑浆似乎即将炸裂。他们用力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大汗直流。

  “我看你们能不能忍住‘夺魂曲’的疼痛,哈哈哈哈……”

  阴殺阵开始收缩,天色慢慢灰暗,一道道紫色闪电向村落的房子打去。一轮血月与太阳对立。黑色的飞雪又飘扬着,飘飘洒洒的飞来。声音更大,身体似乎无意识了,灵魂即将抽离身体。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飞剑飞过,打断古琴的弦。

  “不得欺负我的孩子!”他执一柄六尺长剑,降落于松树上。灵气旋绕,一阵白烟升起。

  “父亲!你怎得来了?”洛胤放下双手,此时已经大汗淋漓,冷风吹过脸上,带些凉意。伴着强烈的烧灼感,洛晋三步并作两步踩上去,拿圣水往那人头上一浇,一阵白烟升起,那人还是原来毫发无损。

  “这……”

  洛老爷道,“这已经不是人了,看他身后,没有影子。”

  “那他会是……”

  “厉鬼。”

  两人听到名词仿若心领神会,洛晋和洛胤配合着。洛晋踩上去,坟洞中死尸飞来,洛老爷跳下去以熟练的手法,挽起袖子,抡起剑来,一顿乱舞,刺进心脏,绿血飞飚。一个倒下了,一个又起来了。灵气颤动,周围开始渐渐凝气,直到死尸被杀尽,那洛胤已经控制住那厉鬼的脖颈,“哼,我怎么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杀了我?”

  那厉鬼的脖颈释放出触手,抓住了洛晋和洛胤的腰,往地面狠狠地一摔,洛老爷见此,羞恼成怒至极,他接连跳了一两下浮起,厉鬼轻扬起嘴角,地面震动起来,一巨大黑色触手突破地面,向上抓住了洛老爷的身躯。

  “现在没人能阻挡住我了……”

  “妹妹,你很快就得救了哦……”

  “哈哈哈哈哈……”

  半晌,黑雪越下越大。洛老爷,洛晋,洛胤刚刚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发现自己被关在小黑屋里。

  “这里是……”他觉得头一阵阵的疼痛,直往钻心的痛。

  白哲不知去哪了,是失踪了还是怎么的。他听到外边一阵喧闹声,听到一个大钙十三岁女孩子的哭哭啼啼的声音,有几个男人,他能听到鱼水交欢的声儿,这些声音催得他要吐了。

  外边是一片草场,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满脸写着绝望,自己的下身裸露着,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半寸土壤。一男子正粗暴地插进女孩儿的下身,渐渐地,女孩儿的呼吸越发薄弱,最后死在了草场中,毫无尊严的死去了。

  那男子见到女孩的呼吸已经停了下来,心脏不再跳动。他连忙抽出,提上裤子把这十三岁女孩带到一个荒凉的地方,扔在那儿就飞奔起来。厉鬼用琴声控制着死尸,在寻找着那十三岁的孩子。

  “妹妹,你要等我哦。”

  “我会来救你的。”

  “放心……要好好的啊……”

  他弹起最后一首曲,匆匆下了洞。走了几步,来到祭坛前,盘坐于台,轻嗅这空飘散的味道。那是一种腐朽的气味,死尸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咬村民们。

  “去——死——吧。”他弹了一曲,死尸们躺了下去,那些村民们仿若听到上天的旨意一般,纷纷走向那间小黑屋,打开门,一丝光亮刺进洛胤的眼睛,白哲蹲坐在小黑屋的屋顶上,村民们把洛胤抓住了,抓着洛胤把他送上了祭坛,洛胤被绑在木柱上。

  洛晋和洛老爷匆匆赶去,见到那厉鬼站起。胸口处已经空洞,可以看得见已经发白的一条条肋骨,心脏已经被挖去。他走到洛胤面前,细细端详着模样。

  “呐……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喜欢来打扰我呢?”

  “怎么可能?!”洛晋道。

  厉鬼回头,空洞的瞳孔却比真人,“呐呐,跑出来了呢。”

  他以不可能的姿势,一百八十度转了头。听到骨头相碰撞的声音,“我是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哟。”他伸出一个手,抚摸着洛胤的胸膛,却如触电般。接着一阵阵的烧灼感从洛胤身上传到厉鬼手中。

  “你是什么东西?”

  “驱魔师。”

  “哼……”他回头,走上前去,再弹一首。

  所有的村民们从噩梦中再度惊醒,看到那洛胤被绑在木柱上,空洞麻木的眼神一齐投向洛胤。他觉得浑身发慌坛下都是人。他们也在注视着自己,仿若自己的隐私已经一览无余,那样的眼神中,有好奇的、新鲜的,也有异样的目光、鄙视,没有任何同情的心。

  这种感觉把洛胤的心搞得砰砰直跳,他终于领悟到那十三岁女孩的苦衷了。自己一人被绑在木柱上,被陌生的眼光看着。被侵犯,被捧得比天还要高。

  厉鬼转头,“怎么样?”

  “恶心,想吐。”

  洛胤说出两个词时,厉鬼惨笑着,是那种挚爱被分割的疼痛感。

  悲歌奏鸣,他让洛胤摸摸自己的心口,那心脏早就腐烂了,已经无法再次跳动了,只是留下了一具空壳子罢了。

  “所以,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

  “你放了我。”

  “呵呵……”他回头,走上前坐下,又弹起一曲来。村民们齐刷刷的抬下头去,眼神愈发空洞。上空的阴殺阵开始收缩,空气仿若有毒一样,迷雾升起,笼罩着这村落。黑色飞雪依然在下,迷雾白得已经模糊了,人与人相近五厘米,看到的只是模糊的面容。

  那迷雾仿若有毒,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我为了救妹妹,我把我的心脏挖出来了呢。”

  “你放了我,我答应带你去找妹妹,好么?”

  “不,不……你在骗我。妹妹,早就死了呢。”

  “这……?”洛胤不知,却觉得有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身体很小,看来约莫十三岁。那女孩子呆呆地站在那厉鬼的前方,他也看见了。

  “原来妹妹早就走了啊……”

  “妹妹,我好想你……”他哭着说出这句话,一度哽咽说不出话来。他奔过去抱住了妹妹,“让我好好再看你一眼吧……”他看着妹妹,两人早就哭成了泪人,泪水模糊了眼眶。

  阴殺阵收缩越急,在迷雾中响起阴兵的声音。阎王扫过迷雾,看到兄妹俩抱在一起。

  “跟我走吧,白成。”阎王一脸冷漠道。

  “呵……这怎么可能,阎王爷啊,让我再跟妹妹说几句话吧,我们一起走……”

  “行吧,我等你。”

  阎王退去,白成抱着妹妹,来到琴前,再弹一曲。阴殺阵急剧收缩,村民们纷纷倒下,心跳慢慢地停下来,呼吸也已经停止。洛晋捂着口和耳朵,黑色飞雪停了,阳光吹散阴云,射了进来。

  他站起,早就哭成了泪人。他去给洛胤松绑,洛胤解脱了。“走,我带你去找尸体。”

  “不用了呢……妹妹会帮我的。”

  洛老爷,洛晋和洛胤跟着白成走,白成看着那妹妹,一直跟随着他们。

  “她才十三岁啊……这么小就被强了,这么小就被村民们践踏了。”

  “这帮该死的魔鬼呀!连我的妹妹都不放过啊!”

  “小小年纪就死去了,他们死一百回都不解恨的啊……”

  白成似乎要哭出血来,已经悲伤到无法再哭的地步了。他们来到了荒凉的地方,一个女孩子下身流出红艳艳的鲜血,流了一地。生出了曼殊沙华,附近有一水塘,被风吹起阵阵涟漪,他抱起了妹妹的尸体,走到水塘岸前坐下。他轻轻地挽起水来,轻轻地将腿上的鲜血擦去。

  “妹妹……要洗的干干净净的……才能好好的上路啊……”

  他洗一次,那不再跳动的心还要再疼一次。他把下边擦净,他拂去外衣,“看到了吗……”

  众人看到这女孩儿的后背,满是青紫淤血。

  他再挽起水来,慢慢的洗净妹妹的后身。

  他给妹妹洗了一个澡,然后穿上了外衣,背着她去了祖坟山脚下。他把妹妹放在干净的石崖上,徒手挖坑,挖出一个深深的小坑来。他把妹妹放在那小坑里,不大不小正合适。他把土填上,立了一块墓碑。他蹲坐在妹妹的新坟前,嚎啕大哭起来,“我还没见着你,你就死了。”

  “哥哥还想看着你好好的活着,能够长大……”

  “你就走了……”

  “哥哥……要陪你下黄泉了呢……”

  “黄泉路上…我陪你……”他在坟前,慢慢腐化。怨念顿消,化为了一具白骨。

  黄泉路上,彼此相伴。一两朵红艳的曼殊沙华正在黑暗处缓缓盛开,阎王带着他们俩下了奈何桥。

  这件事告一段落,白成在对阴殺阵进行施法时,徒手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死后本体还在,却因怨气所化,成了厉鬼。是强大且浓烈炽热的爱在维系着白成的生命。

  洛老爷在车上,突感心口难受。一阵晕眩直逼着洛老爷的脑袋,“……儿子,快停下……我……好难受……”

  洛老爷的呼吸愈加急促,心跳愈加的快了,洛晋看到后立刻停住了车。把洛老爷腾出来,搁在地上,双手合十用力摁压着胸膛。

  “爹这是怎么了?!”洛胤被吓了一跳。

  “心梗!”他用力抢救,但是心跳声已经不再明显了,呼吸慢慢的停了。

  大约四十来分钟,他的双手已经麻木了。但洛老爷已经救不回来了。

  阴云重新笼罩,阴风呼啸吹过。

  “爹!!”洛胤痛哭,在角落处蜷缩着,脑袋里全是父亲的回忆。

  “……”洛晋无言,白哲裸着下身,走去抱住洛胤。

  “别伤心了。”

  洛胤抬起头来,看见白哲的眼神,张开双手抱了过去。

  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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