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柏木然地躺在床上,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极其可笑。
屋内黑暗无比。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让人心烦。
沈从柏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干涩酸麻。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喂,米娜,”他的声音冷静无比,“帮我查一个人可以吗?”
他耳语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带着钱包去楼下的便利店,老板娘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她笑着和沈从柏打招呼。
“柏柏,最近还好吗?都在干什么?”
沈从柏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过了好久才憋出几个字,“挺好的。”
老婆婆看着这几箱啤酒,热情地说,“柏柏啊,是不是邀请朋友去家里喝酒哪,就这么些还不行,你还要拿一些下饭菜。”她从下面的箱子里摸索出几包花生米和鸡爪,“给你,都免费的。”
沈从柏点点头,一路游魂似的把东西都搬上去了。
回到家里,他打开啤酒盖,把自己当酒桶似的往里面倒酒。入口是苦辣酸涩,他喝得舌头都麻了。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流。但是沈从柏心里苦,他喝完了又吐,吐完了又喝,使劲地糟蹋自己的身体。
喝到最后,他开始嚎啕大哭,各种怨,各种骂,各种恨,最后脑袋一歪,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了。
刺眼的阳光射进来,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宿醉的后遗症让他疼痛难当。他挣扎着,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慢慢地爬起来,然后挪到了沙发里。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晃晃沉重的脑袋,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他拿过来一看,是米娜!
原本喝断片的脑袋瞬间清醒起来,他急切地点开了信息,米娜发过来一段话和一张图片。
“柏,别太伤心难过,下面这个男人就是莫茵喜欢了半年多的对象。”
他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昨天和他打架的那个男人吗?
已经喜欢上半年了吗?
他脸色沉下来,紧紧地捏住手机,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它捏碎。
沉思了一会儿,他打了电话过去,“米娜,那个男人的情况属实吗?”
“我调查过她的私人物品,还去询问过她的朋友,这消息绝对真实可靠。”米娜非常确定,她迟疑了一会儿,“柏,你还好吗?”
“……没事。”他语气冷硬。
米娜接着说,“不过,莫茵是主动追求的一方,听说那男人叫厉恺,是学校有名的花花公子,一个月换一个对象,而且出手极为阔绰,不过那位厉大公子一直没有答应她。”
听见那边没有回应,米娜有点着急,她试探地问,“柏,明天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好吗?出来散散心……”
米娜还没有说完,沈从柏就挂断了电话,他的心好像被烈火焚烧,他被捧在心尖尖上四年的人,居然这么早就背叛了他!原本的留恋和温情也被愤怒所覆盖,这就是一个大绿帽!
沈从柏双目赤红,脸上青筋尽露,他疯狂地踹倒地上的啤酒瓶,把它们全部毁坏,砸碎。
“贱人!奸夫淫妇!居然敢背叛我!”他大吼到,“我一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此同时,一个绝佳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他要攻略厉恺!让莫茵后悔莫及!
沈从柏坐在房间里,开始奋笔疾书。他写了几页纸,题目是《厉恺攻略》。为了能搜集更全面的资料,他还在发了帖子,题目就是“论一个男人如何攻略另外一个直男”,才半个小时,就已经搭上一百多层了。他好奇地看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女装大佬!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扮女人?还有什么囚禁play?这不是在玩监禁游戏,这是正常的追求!
他愤怒地把鼠标摔了出去,他是一个男人!如此这般委曲求全,那他成了什么?是下贱的鸭子吗?他只是要掰弯厉恺,不是要献身!
他只能把自己这两年来追求莫茵的经验,化作点点滴滴记录在纸上。每当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一阵一阵抽痛。
1.了解她喜欢的东西,聊天投其所好
2.成为朋友之后,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她
3.体贴,关心她
……
这短短的几行字,凝聚了他几年的心血。他还记得,莫茵有洁癖,但是偏偏最喜欢穿素雅的白裙子,每次出去,他都会随身带着几包纸巾,总会提前为她擦干净座位,桌子,一定要保持她完美的形象。他就像个傻子,为人跑前跑后。只要她喜欢,无论自己多难,都一定会送上去。
他揉了揉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平复下心情,又开始奋笔疾书。
室内阴暗而又空旷,明媚的阳光被挡在窗外,驱不散室内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