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他有点饿了。给文姨打了电话。
“文姨,今天做饭了吗?”他带着笑意和文燕讲着电话。
“桃桃做的,你是晚上要过来吃饭吗?”
“晚一点去吧。”
“好哦。”听到他要来吃饭,文燕就很开心。也许是人老了,总希望儿子能多在自己身边久一点。
宋成蹊洗了澡换了衣服,给前台打了电话,询问了是否有记者。
“宋先生,记者在停车场没有走。”
堵了他两天了,他们还真的是不蹲到点新闻就不走了。
宋成蹊翻着通讯录,大部分朋友都在上海,少有熟悉的在扬州。无奈之下联系了陆诚。
“干嘛?”
“帮我个忙。”
“说。”
“送我去江叔家。”
陆诚一脸问号,义正言辞?我该?“你腿断了?还是手断了?自己不会开车去?”
宋成蹊按捺住心里的火气,解释道:“记者知道我车牌号,他们堵酒店楼下了。我都答应文姨去吃饭了。”
一听是去吃饭,陆诚就可乐意了,“你等着,我就来。地址发我。”
不一会儿,陆诚就到了。
陆诚:酒店门口,黑色的那辆。
宋成蹊围巾遮脸,戴了顶帽子,一看车里的陆诚开了车窗朝他招手,冷冷静静地走向门口,陆诚替他开了车门,他一个箭步就跨上了车。
等记者反应过来的时候,陆诚早就不知道开哪儿了。
“你怎么都被堵到扬州来了?”
宋成蹊摘了帽子,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挠了挠乱了的头发,毫不在意地说道:“来蹲大瓜了。”
“和桃桃有关?”陆诚最近了解到的无非就是两人关系出了问题。
宋成蹊摇了摇头,像是在和陆诚承诺一般地说道:“把他放在风尖浪口上的事儿,我不会做。”他顿了顿,平静地说着,“是我要隐退的风声被传出去了,都是来求证的。”
陆诚看着前面的绿灯突然变成黄灯,3、2、1很快跳成了红色,他猛然一刹车,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虽然一直盼着这个嗜棋如命的男人,有朝一日能放下他的棋,多看一看江桃李。
可他真的要退出的时候,他好像就不再是那个发着光的宋成蹊了,慢慢暗淡了下去。陆诚木讷地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宋成蹊听到他的质问,却觉得好笑,以前多少个电话打来,都是谴责他下棋下得忘了江桃李。现在怎么还有种不舍的意味在里面了。
“你怎么突然不下了?”
“没有突然啊,目标达到了,就圆满了。”
他从重入棋坛得那一天起,就想好了,只为拿到叶钒嘉一生最高的奖。他的身体素质他自己清楚,下一辈子棋是绝无可能的。以前可以夸夸其谈,什么都不顾,可他现在有江桃李,一生何其短暂,他还不想为了围棋英年早逝,那样他可不放心他的木木。
“你和桃桃讲过吗?”
“没有。”宋成蹊多骄傲的一个人,万一没拿不到岂不是很丢人?
看着绿灯缓缓亮起,陆诚也缓缓开着,心里对宋成蹊的怨念散去了不少,“他一直都觉得,围棋是你的命。”
“不啊,他才是。”宋成蹊随口反驳着他。
“那你还天天不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