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占小卜心里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找到玄女这件事情。
“喂,菲狐丫头,你知道玄女在哪儿没有呢?”
“谁是玄女?”菲狐偏着头问。
鹿白正在不远处站着,眉头一皱,走了过来。
“丫头又在贪玩,把刚才的玄法练习一百遍去。”
“鹿白哥哥,我没有贪玩,是占小卜这小子打扰我的。”嘟嘟嘴抱怨说。
“你!”指着占小卜说,“到别处去玩,别打扰菲狐练习。”
“我哪打扰她了,就说了一句话而已,不就问一下……”
“叫你到别处去,听见没有!”
见鹿白一改了往日的温和,占小卜便不敢再言语了,一个人没趣的到林里闲逛。
旁边林子里的树长得极其的密,占小卜一时摸不清方向,走了半天,结果感觉还好像是在原地打转一样,忽然,看见一个会发光的树枝,占小卜觉得神奇,便将其折了一支下来玩耍。拿着它,继续往前走,占小卜觉得路好像变得清楚许多了,这才放心大胆走远一点。心中想起来,自己刚才折的树枝也许就是传说中所说的能够让人不迷路的迷途枝吧,以前还觉得仅仅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还真的有,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现代就没有这些植物了。
再往前走,看见不远处的青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穿着青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盘坐闭目,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修炼。
看来是祖师爷呀,占小卜心想着,便弯腰拜了一拜:“大师。”
那老头似乎没有听见,仍端坐着一动不动。占小卜等了一下,又放大了声音,喊了一遍:“大师!”
那老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感觉,瞅了瞅眼前的年轻人。
看样貌差不多二十有三,筋骨分明。
“你这小子,不知是何人呀?”说着抚了抚胡子。
“大师好,我乃一介小辈,见大师在此打坐,原不想叨扰,但见大师如此仙风道骨,免不了想谈聊几句。”占小卜甚是尊重的说。
这么一说深得参灵道人的喜欢,便不免再仔细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看了一翻。
“那是?”参灵道人的眼光被少年脖子上佩戴着的一块石头吸引,温润却又敛目的光,仿佛包绕着整个远古时代的蛮荒之气,中间隐隐约约,可见太极之形,不由走近,伸手欲要拿来看看,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寒烈之气,随之不知哪儿来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其往后推开,参灵用了极大的法力才站稳了步子。
“这个吗?”占小卜抬手把石头拿了出来,“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这块石头是爷爷临终的时候亲手带在占小卜脖子上的,他说愿它保佑小布一生无恙,占小卜觉得带着他,就好像爷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一样,以后昼夜未曾将其取下。
好一块顽石,参灵道人心想,便越发觉得眼前这年轻人的非凡之处了。正好自己一直想要一个徒弟,却苦于未找到合适的人选,不如索性将他收为徒弟好了。
“你这小子,我看你我有缘,不如做我徒儿如何?”
你我有缘?占小卜不明白这缘从何来。
“大师,小辈资质乏乏,想来难以受此重用。”占小卜客气的拜拜。又想着这个老头或许知道玄女的事情,便又接着问:“大师,想问您可否知道玄女在哪?”
“玄女?玄女在八百年前便不明缘由的消失了,至于具体所去何处,知之者甚少。”后又想,既然这小子这么想知道玄女所在,不如由此套住那小子。
“不过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儿,我倒是可以帮你找到玄女。”
“真的?”占小卜心中感觉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了,就赶忙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参灵道人极为开心,看这小子这么机灵,心内乐得自己收了一个得意徒儿。
眼看快要天黑了,菲狐想着占小卜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迷路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鹿白哥哥,我们去看看占小卜吧,该不会走丢了吧?”菲狐一脸慌张地说。鹿白点点头,两人就打算朝树林那边去。
“我回来了!”远远听见占小卜的声音,然后吊儿郎当地从林子里走出来。
“你跑哪去了呀?”菲狐埋怨。
占小卜想先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和那个老头儿学法,便说自己就随便逛逛,见前面有温泉,就泡了一会儿温泉。
“贪玩的小子,烦死了。”菲狐有点生气,害自己担心这么久。
然后返家的路上菲狐都不愿意搭理占小卜。
他们刚走到了门口,就撞见了一身酒气的红九狐。两颊绯红,偏偏倒倒。
“九娘。”菲狐唤。
红九狐揉了揉眼:“啊,是菲狐……菲狐丫头呀!走,陪九娘喝酒去。”
“九娘,你怎么喝多了呀,我扶你回房去。”印象中九娘的酒量一直很好,能喝成今天这般模样,看来也没少喝。
“我怎么会喝多,我清醒着呢?这是鹿白,然后,这是……?这也是鹿白,诶,不对,怎么有两个鹿白呢?”红九狐轻轻推开扶着自己的菲狐,走到占小卜面前,狠狠捏了捏占小卜的脸颊。
“啊,疼!”占小卜表情都扭曲了,往后退了一大步,红九狐摇摇晃晃没站稳,一不小心跌倒在占小卜怀里。
“原来是离舜呀,你终于来看我了,是想我了,呵呵……”红九狐紧紧搂着占小卜,感受着丝丝温暖。
占小卜惊觉的欲想推开红九狐,却被菲狐按住了手,摇摇头,示意不要动。无奈,只得任由其蹂躏,颤抖的低头瞟了瞟这女人,赶忙又把头仰了起来,心想虽说这女人也甚是美丽,有一种妖而不魅的感觉,倘若和自己一般大,占小卜自是求之不得的,但一想着她可能有几千岁或更大,占小卜便心生寒栗,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离舜,离舜……”红九狐嘴里反反复复念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凝结成了嘴角的一丝浅笑。
菲狐盯了盯占小卜,努努嘴,示意占小卜。
“我抱?”占小卜嘴里低哝,总感觉自己的清白不保,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快点,不然呢,谁叫你被九娘认成了那个讨厌的家伙。”
“我……我连那个什么离什么舜的听都没有听说过,怪我了。”占小卜是哑巴吃了黄连了,可怜的瞅了瞅鹿白,鹿白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离王,抱我回去,我困了,我们休息吧。”红九狐含糊却又不失妖娆的说。
说实话,占小卜的心里也仿若猫抓了一般,冷静冷静,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
哎,抱就抱呗,搂着红九狐苗条的身段,轻轻松松,一甩一甩的跟着菲狐走。
“放这儿吧。”穿过了几卷含香的珠帘,菲狐指着圆形楠木的雕花床说。
分开红九狐拽紧的手,把她扔在了床上。
“你轻点呀!”菲狐嗔怪,“你先出去吧,我陪陪九娘。”
“哦。”占小卜还在环视着红九狐的屋子,只见得西面用绣着凤凰图案的锦绣屏风隔着,立着的檀木柜子上摆放着各种瓷器,有青花的、白瓷的、黑瓷的,其余的墙面上,用孔雀的羽毛围成扇面开屏状装饰着,再用彩绘画成孔雀的头与身体……
“还不出去,你难道是不想出去了?”菲狐抬眼看了看占小卜。
“啊!”反过神来,“不不不,马上出去,马上出去。”占小卜立即匆匆关了门逃出去了。
菲狐守在九娘床边,望着她眼角不住淌出的泪水,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欺负了九娘,让她这么伤心,握着九娘略冰冷的手,菲狐也感觉到心疼了。
冬日的寒气越来越深了,吐一口气便凝成了雾。送了九娘回屋出来,菲狐远远看见占小卜一个人闷坐在青云阶。
“不冷呀,坐这儿干嘛?”菲狐站在石阶上面,揉了揉占小卜的头发,占小卜头一偏,想要闪躲,却被菲狐揪住了耳朵。
“怎么又来蹂躏我呀?”占小卜晃着被揪住的耳朵说。
“谁叫你好欺负呢!”菲狐松开手,坐在了占小卜旁边。
占小卜笑了笑,没有言语,又闷声看着天空。
“看星星?”
“差不多吧,看一看星象。”
“那有什么好看的呀,我从来不相信这些虚假的小星星。”
占小卜看着菲狐一脸萌萌的表情,不由好笑,“这怎么就是虚假的小星星了。”
“当然了,它们倘若真诚的,就不会这么一闪一闪的了,这是在逃避。”菲狐义正言辞的说。
“我看你是胡言乱语吧。”占小卜笑言,“虽然我也觉得看星象可能不能像所说的那样预测将来,但是从宏观到个体总觉得有很多相连之处,仔细思考,又有其玄妙,不能全说是巧合吧。”
菲狐听了点点头,这时,感觉后背突然暖和了一些,抬头一看原来是鹿白哥哥。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呀,这么开心。”鹿白问。
“在聊这些星星。”菲狐说。
“哦,聊星星?”鹿白说着朝天空望了望,想起曾经属于他的星星已经泯灭了,不由黯然神伤。
“我想问一下你们是几月出生的呀?”占小卜突然灵光一闪。
“我是春天出生的,还有几个月就八百岁了!”菲狐说。
八百岁!占小卜在心头一惊,那自己不得喊这小丫头祖祖祖……奶奶了。
镇定下来,咽咽口水,想了想说:“那你应该是白羊座了哦,你看,那儿有一个羊头和羊角,它们还可以看成两个螺旋的组合,代表着过去与将来的交替。”占小卜指着白羊座对菲狐说。
菲狐顺着手指往天空看,果真看见了连成羊形图案的星星。
“鹿白哥哥是夏日中旬的生日,那是什么星座?”
“嗯,那应该是巨蟹座吧,是最为坚持、坚韧的星座。”
“哇,那快让我看看鹿白哥哥在哪儿?”
占小卜便指给了菲狐看。
“好像看不大清楚。”菲狐使劲眨巴着眼睛。
“巨蟹座确实有一点暗淡,所以这才给他蒙上了神秘的面纱,成为了极富吸引力的星座。”占小卜耐心给菲狐解释。
鹿白也认真听着,点了点头,那颗泯灭的星星就让他泯灭吧,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星星了。
“那你呢?你在哪儿?”
“那,那头狮子就是我了。”占小卜得意的说。
“哈哈,那是狮子吗?像一只猫儿一样。”菲狐故意说,吐了吐舌头。
“臭丫头!”
星光下,两人嬉笑追打,鹿白护着菲狐,冬日的寒气似乎也悄悄变暖了。狮子座、白羊座、巨蟹座……一闪一闪的,照耀着未走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