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记忆

小说: 倾尽天下之眉间砂 作者: 碧落殇 字数:3047

  尘然一把提起趴在桌上的君云落,晃了又晃,“喂!”尘然冷冷地声音淡淡唤着,几番下来却没有见到手上的人有什么反应,尘然眉头一皱,一把将君云落丢到了床上,云落的头重重砸到了床板上,烂醉的人才稍稍有了知觉,慢慢的动了动手,攀上自己光洁的额头,揉了揉太阳穴,醉酒后的头昏昏沉沉,还带着阵阵的疼痛,君云落皱着眉不耐的咂嘴醒来,挣扎的起身,却没能做到,又重重躺回床上,后脑又一次撞到床板,云落伸手去扶被撞倒的头,不禁暗骂一句,“该死!”也不知这到底是在骂谁,是骂自己贪杯该死,还是在骂那用美酒诱惑他贪杯的人该死,还是为自己现在这狼狈相该死。

  “确实该死。”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君云落循着声音看去,瞬间只觉得这头更疼了。

  “萧尘然!”君云落几乎是咬牙切齿,双手快速摸过自己身上的衣服,确认他是完好的、整齐的、一件不少的在自己身上穿着,才微微松了口气,“你怎么在我房里?”

  “你房里?”尘然剑眉冷挑,看着懒散地躺在床上的君云落,慵懒高贵的气息更加明显,那因为醉意而微红的脸颊和那愈加鲜艳欲滴的眉间朱砂,在他玉白的面容上更添韵味,尘然喉头微动,这样的君云落,是妖冶的,美的不可方物,尘然靠近一步,贴着云落在床边坐下,淡道,“你整夜在人家房里喝酒,弄得满屋子酒气,还敢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你的房间?”

  云落一怔,迅速睁开了眼睛,揉了又揉,也不知到哪里来的力气,‘噌’的一下就起了身,环顾一周终于确定这里真的是萧尘然的房间,自己昨夜跟夜离秋那家伙喝酒来着,喝着喝着就……然后怎么就睡在萧尘然这里了呢?云落又用目光四下探索一番,夜离秋那家伙呢?

  “不用找了,夜离秋我已经让小二抬回房间里了。”尘然看穿他的心思,淡淡解释道。

  君云落看着尘然一脸冰冷的盯着自己,不知是在想什么,一股寒意顺着后脊悄然上窜,“嘿……嘿嘿……”君云落一个劲抓着脑袋悻悻赔笑,尘然看着他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只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眉间的印记的越发诱人,隐隐透着与自己心中共鸣的孤寂,尘然的心渐渐柔软,对眼前这同样疏离人间红尘的绝美容颜,脑中一个叮咛,似乎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看不清,住不住,一闪而过,但可以肯定,那是自己绝对没有过的际遇,然而却是那样的熟悉,眼前这张脸,眉间的这点朱砂,似曾相识。

  “我们……见过么?”难得的,尘然说话有了犹豫。

  “嗯?”君云落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愣,探手摸了摸尘然的额头,又闻了闻他的味道,一手指着自己的胸膛,一手指着尘然,道,“到底是你醉了还是你发烧了?”

  “……”

  不愧是喝醉的人,这话怎么听也不是味道,怎么听都只是在说萧尘然脖颈上面那个部位有问题。

  “我们都一起这么久了,你问我我们见过吗?”

  “在这之前呢?”尘然追问道,“在这之前,我们见过吗?”

  “没有。”云落一顿,“这问题你最清楚了吧,你是谁?传说中的人物,绝涯公子,终年都在绝涯之巅,你告诉我是你下来见我还是我闲的没事上去找你?”

  尘然目光一黯,心底暗暗摇头,是啊,从小便被送到绝涯之上,在没有下过山,哪里有的机会见其他人。

  “呵呵。”尘然沉声轻笑,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在乎他……不,不止今日,自从遇见他,便为这容颜感叹,便时时为他牵动,总是有莫名感觉,直到今日才强烈到看清了那是一种熟悉的记忆,但不知源自何时,这熟悉之中似乎还有些暧昧的情愫,想要靠近,想要永远看着这不可方物的美,想要抓住他朱砂中的那抹孤寂。

  君云落看着尘然的动作,只觉得今日的尘然有点不正常,不禁心里毛毛的,悄悄的溜下起床,蹑手蹑脚的绕过尘然,灰溜溜的准配逃跑。

  “呵。”尘然又是一声低笑,真是可笑了,自己可是个男人,竟然对另外一个男人生出了爱吗?这种感觉,真是令人烦躁,这一定不是爱的,可,又是什么呢?

  “告诉我,这种感觉是什么?”尘然有些不耐的冷声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那语气强硬霸道,又像是在向什么人寻求答案,这屋子里除了他自己就剩下君云落了。

  云落顿住了脚,有些迷茫,什么什么感觉?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回身俯视着萧尘然微垂的侧脸,一股落寞由心而起,蓦地觉得此时的尘然是那样的孤寂,忍不住慢慢伸出手去,轻轻落在尘然的肩膀上,“你……你今日怎么了?”

  尘然身体蓦地一颤,霍然抬头,目光紧盯云落,清冷之中透着欲望,透着急切的求知,也透着迷茫,一字一字道,“告诉我。”

  云落体瞬间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但还没来得及反映什么,尘然已经手上用力将他摔倒了床上,看似无力的手尽然一把便握住了云落并不纤细的双腕,高举过头顶,死死压在床上,冰冷柔软的唇附上云落的,如此近的距离,尘然的眼里只看到云落惊骇的目光,和没见那一点急切不安的跳动着的朱砂,脑中又是一个叮咛,之前一闪而过的东西又出现了,尘然慢慢闭目,将那一点朱砂深深应在脑中,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和不断的挣扎,尘然不理会,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霸道的缠绵,脑中的东西越发清晰起来。

  在落满雪的山中,两个男子提酒并肩在山间的小道上行走,为左的男子一袭白衣,为右的男子则是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两个男子都看不清容貌,但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两人男子身上的气息,白衣男子一身的霸气,还有让人疏离的冷肃杀气,旁边的紫袍男子却是温和如水,模糊不清的脸上唯有一点鲜红特别的刺目,那是他眉间的朱砂,正如云落的一般。

  两人行到山上一处,有一镜湖,湖心一座古朴的亭子,四周挂着白色的纱帐,亭子的中心有一白玉石台,其上摆着一把古朴的七弦琴,白衣人坐身琴前,紫袍人则仕坐其旁浅浅斟酒,白衣人抚琴,目光深深看着紫袍人,这周身的杀气次啊渐渐隐去了些,化为一潭春水。

  尘然吻得更加的深,舌尖轻轻撬开云落的唇瓣,和牙关,长驱直入,撩拨着云落的唇,方才脑中的一幕,明明不是自己的记忆,却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他竟然看到了白衣男子对那紫袍男子的温柔,感受到了白衣男子为那朱砂的孤寂而慨叹惆怅,而他眼前那个人,那个紫袍人和身下的人渐渐重合,似乎一人,那份感觉真想就那么发泄下去,“是你?”尘然轻声呢喃,那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只是觉得脑海中的那段非自己的记忆在支配着。

  “萧尘然!疯了把你!”尘然呢喃的瞬间,云落得了空隙,深吸一口气,喘息连连,几乎是怒吼一般,调动全身真气与双掌之上,双手一挣便挣脱了出来,云落愕然,此时的尘然尽然收起的全身的真气,毫无防备,作为习武之人,他竟然因为这个吻放松到了这种程度,尘然被这一挣也是一愣,一阵莫名其妙的眩晕感席卷上来,脑中的画面渐渐暗去,自己的意识才清晰起来,看着还在自己身下喘息连连,面红如血的君云落,豁然惊醒,自己……做了什么?

  云落目光危险,掌风凌厉劈来,尘然慌忙躲闪,但这速度也比平日里慢了不止多少倍,凌厉的罡风在胸口留下一道血痕,胸口历史传来剧烈的疼痛,尘然微蹙眉头,捂着胸口,慢慢离开了云落的身体,目光恢复了清冷,背对着身后还不知所以的云落,淡淡道,“你想的杀了我?”如果不躲闪,这一掌是狠狠披在自己的心口的。

  “萧尘然,你竟是这样的人!我们都是男人,你怎么做得出?”云落在身后难以置信。

  “我只随心,不论男女,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尘然一怔,什么答案,呵,爱与错觉,分清了吗?尘然自问,自然,是,分清了,他已经明白了,但是,“与你无关,回去吧。”

  “你!”云落问不出结果,自是憋了口气,狠狠地插了一把自己的嘴,“再有下次,我定然杀了你!”云落愤恨的拂袖离去,当听到门板重重的闭合的声音,尘然像是脱了力一般到坐在床上,一手无力的撑着眩晕的头,那是什么,那画面里的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那段记忆源自何时?

  君云落,你与我,究竟有何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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