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色的花和一束阳光

小说: 谁的心,最美 作者: 蜚空 字数:1290

  一件事有怎样的结果大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因为曾做过的决定才种下了因果,而因果报应就是这么解吧。

  我没有直接回北郊,一直在街上闲逛,从幼儿园出来我闲逛到步行街。看到橱窗里展示的新季服装,我低头瞅瞅自己身上已经起毛褪色的的上衣和牛仔裤,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就没买过新衣服了,全家人一起逛街买衣服的光景似乎停留在童年的那个上了锁的箱子里。

  我一直把赚来的钱不是交学费就是买画画用具,一直呈现入不敷出的状况,就一直没动过把钱弄其他的念头。

  奶奶一年比一年的冷淡,我也逐渐失去打破这种情况的勇气,我们的对话似乎永远只有那么几句,那么几句互不关心只是传达的对话。

  我和她真像各自保护自己隐私的租客和房东,互不过界互不侵犯,还不如普通的房东平凡的租客关系好,。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就变得如履薄冰?

  是啊,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一切开始偏离正常的轨迹的开端。

  父亲死后,奶奶就变得神经兮兮,刻薄古怪,那一年我十岁,蝉悲鸣的夏天。

  以前被父母骂时她还会心疼地哄哄我,自母亲逼死父亲后,奶奶就当我是害死她儿子我父亲的帮凶。

  后来母亲疯掉,时不时发疯就会用衣架打我发泄,而奶奶只是抱着手臂淡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静地看着我的哀求,冷漠地无视我苦苦地乞求。

  我无法忘记那时趴在地上仰望她时,她那双黑色的眼睛,没有感情,没有波澜,平静得令人恐惧。是我一直的噩梦。

  小小的我被打得卷缩到角落,埋着头抱着身体,瑟瑟缩缩地被打得发抖。那时还很小,被打得疼我会哭,最初会大声地哭喊,到最后就不敢大声地哭了,越哭得大声母亲的衣架就落得更用力,我只能抽抽噎噎地小声鸣泣,慢慢的即使被打得再疼再痛都只是咬着唇忍到母亲宣泄结束。

  被打后我就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在抽屉里找止痛药,药膏,然后跑到仓库缩到大箱子里去涂抹,边涂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在手和脚的伤痕上。

  那一朵一朵红色晶亮的小花,在阴暗发霉的纸皮箱角落生长与凋落。

  往复无常。

  一道道红得鲜艳的伤痕深深刺入眼中,自己曾经一度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反感。

  手和脚受伤我可以轻易地涂到药,但背面的伤只能任由其自由结痂脱落,所以背上的伤总是很容易就会发炎变浓,痛得我睡觉都是趴着或仅仅坐在椅上假寐,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半夜发烧,昏昏沉沉醒来又会迷迷糊糊睡过去,完全搞不清哪一面是梦哪一面又是现实。

  即使这样奶奶不是扔点退烧药我自己吃就是扔点钱让我自己去看医生,如此地冷淡。

  十岁后我越来越习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涂药,一个人生病去医院,一个人学着生存。

  在大些生病后我都很少去医院了,一点点把钱存起来,我明白以后只能靠自己倔强地活下去。

  我烧得难受就会自己爬起来找水和退烧药吃,通常我都吃下好几包退烧药才罢休,然后又爬回床上去用很厚的被子盖出汗来。

  我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摇摇摆摆地一路走到现在。

  我只知道,只要停下来歇一歇我就站不起来了,而我还想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执着地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束阳光,那一束穿过层层的黑夜来到我身边温暖我的阳光。

  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让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我抬头看着天空,向着拉起黑幕的夜空伸直手,好远……

  灯火通明的大街,来往的人,我回头看着这条通向黑暗的路——其实那里也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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