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光的蛾子是真心喜欢扑火。
可是你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
许光这个人，名字里有光。可命里没有。
人也一样。
祁归第一次见到许光的时候，是在酒吧外面。
他整个人活像一具行尸走肉，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个人该有的生机。
许光又犯病了，毫不夸张。
然而祁归并不知道，他只是看见许光苍白的手有些抽搐的点了根烟。
火星子在酒吧门外昏暗的走廊上有些亮眼，那点微弱的火光恍进了祁归的眼里，走廊灯光浑浊，空气中又夹杂着些潮湿气息混着烟味。
祁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想出来透透气的，那里面并没有他想要的放松，反而吵的他头疼。
祁归便是在那个时候看见许光的。
许光仰着头吐出一口烟圈，整个人都是抖的。
他在克制。
祁归也想来一根，他摸了摸口袋，没打火机
他看了那个少年一眼，迟疑了一下便走到了许光面前。
“借个火？”
许光只是轻轻睨了他一眼，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心里如同万蚁噬心，他够难受了，脑子也不清醒。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点什么。
半晌许光颤抖的吐出一个字。
“滚。”
祁归怔了几秒，似是没有想到。
他看了许光几秒，这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这个人身上颤抖的有些厉害。
平常人可能都会觉得遇上神经病，大多骂一句扭头就走了，可祁归不一样。
他是个刚休了几天假的警长。
祁归凑进了些，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不舒服？”
许光心里骂了一句，烦躁的把烟扔到地上。斜眼睨着他，额间的碎发有些挡到了眼睛，但却没掩盖住那抹狠厉的光芒。
像是带着警告一般，不走就会出事。
“滚？你想死吗？”
祁归瞧着那双眼睛，身为警察他见过的人很多，这倒真不太像一个少年该有的。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走了。
可祁归没有。
他走上前默默蹲在了他的面前，用手把他的脸摆正，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看着我。”
多年以后许光觉得正是这时候他把自己往深渊外面拉，可又是祁归自己要跳入这炼狱的。
在祁归看来这只不过是个迷途了的孩子，而现在看来这个孩子不太对劲。
事实上许光确实也比他小上不少，他才十七岁。而祁归只是看着年轻，实际上今年都快要奔三了。
只不过祁归没料到这小孩儿这么狠。
如果他没有点功夫傍身的话，许光的拳头早就挥到他脸上了。
那狠劲儿真跟不要命一样。
许光似乎把能想到的问候祖宗的词汇都用到祁归身上了，可祁归像是自动屏蔽了一般，他也不恼。
本来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
祁归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一定要管。
不能就这么放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