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山美人 05

小说: 先生与先生 作者: 旧巴黎memory 字数:2403

  江山走进夏晨刚刚所在的病房,追问医师,刚刚那个小伙生什么病了,要知道医生是不会随便透露病人的病情的,直到江山不停的追问,不断的给医生塞红包,医生才说出了关于夏晨的病情。这让江山至始至终没想过夏晨会爱自己那么深刻,没想到医师的回答让他差点崩溃过去,他此刻真的好想一头撞在旁边的白墙上,就像那面白墙能洗刷自己对夏晨的误会一般。医生告诉江山,“那个小伙子,命苦,长得那么好看,活的却不容易,他的小脑在不断的萎缩,记忆力极速衰退,一天不记得一天的事情,有的时候甚至都会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身边的亲人,朋友。你说咋就有这种怪病。”

  江山不停的追问着更多的细节,他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医生,这种病有没有办法治?治不好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医生点了点手里的钞票,轻叹一口气,“应该是没法了,那小伙子五年前就开始治疗了,没有一点儿作用,近两年,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你没看他这样么?它不仅小脑开始萎缩,大部分的身体器官也开始衰竭,刚刚都跟他家人说了,他想干嘛,就尽量的去满足吧……”

  五年前?不就是夏晨和自己分手那年,很多东西,很多话语,江山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幅幅夏晨伤心绝望的模样,也许是出于自己对夏晨的羞愧,也许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崩溃,江山一把拉过医生的衣领,一拳打在医生的脸上,“你他妈说什么!医院不是救死扶伤,什么病都可以治么!你给我说治不好!”

  医生很快叫来了保安,保安立马把江山拖了出去,狠狠的揍了一顿,因为江山并没有还手,或许他就是想借别人的手来教训自己吧

  不过几乎是立马,江山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向夏晨家里的方向狂奔而去。在路上夏晨不停的摇头顿足,他忍受不了自己对夏晨的狭隘,他觉得如果能替夏晨受罪,他宁愿生病的是自己。

  汽车飞驰而过,江山到了夏晨家后,并没有立即敲门,而是驻留在了门口,他在思考,见到了夏晨自己要该说什么,自己还能说什么,他能原谅自己么,自己还有脸见他么?

  还没等江山把这一切想明白,夏晨家的门打开了,出现的不是夏晨,而是他的父母,他们看见门外等候的江山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只是点点头示意让他进去。夏晨的父母这是第一次见到江山,不过他们什么都没问,只是把江山带到了,夏晨休息的房间。

  推开门的霎那,江山看见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夏晨,勉强忍住的眼泪又瞬间奔流而出。他轻轻地握住夏晨的手,和成潇潇的手完全不一样,这只手没有成潇潇的小,触感也没有成潇潇的细嫩,更多的是粗糙,和茧子。而夏晨刚刚吃了药,沉睡了过去,他并没有察觉到江山的到来,江山一遍遍的抚摸着夏晨的手,一遍遍的自责,自己怎么都不想想夏晨的变化,就一味去记恨他,瞬间眼泪宣泄的感情,注意到了在夏晨的床头,摆着一幅字画,上面沾染了一些茶渍,但也看得出夏晨也是多么小心意义的保管,这幅字画被牛皮纸一层层的包裹起来,仿佛这幅画的主人见不得一点灰尘沾染在上面,江山小心翼翼的打开字画,上面只有一句话,“爱江山,不爱美人。”

  顺着字画的打开,牛皮纸里掉落出了几张照片,江山怕吵醒夏晨,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捡起来,照片里全是他们分开这几年,夏晨偷拍的江山。

  江山的泪水一滴滴的散落在照片上,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此刻被下颚紧咬的嘴唇渗透出的鲜血格外的刺眼。

  最终,江山并没有等待夏晨醒来,而是选择悄悄的来,又静静的离去了,他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去爱夏晨的资格了。离去时,夏晨的父母告诉江山,“其实我们知道早晚你会来,晨晨和我们说过你的事,他说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就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当晨晨患病时,他为了不拖累你,决定和你分开,他了解你的性格,如果晨晨不说那些话,你是不会放手的,哪怕你会恨他,晨晨说,你恨他越深,才会记住他越久。如果那天他忘了你,至少你还记得他。”

  犹豫从医院出来,江山几乎什么交通规则都没有去留意,导致了车辆堵在了路的中央,所有被他车堵住的车主都拿他来撒气,他们不停的指责江山,可是江山却没有一点反应,对于江山的态度,车主们更加火大,拿着江山就是一顿乱打,而江山并没有还手,只是默默的让身体去承受这些痛楚,一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活该,对不起,打我吧。”

  这句话也许他是说给车主们的歉意,也许更多的是对夏晨的悔意。

  所有人散去,天空开始下起绵绵细雨,雨水混杂着泪水,洗涤着这片大地。只剩下江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回到家后,成潇潇一直追问江山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只是冷漠的看了成潇潇一眼,说了句。“我很累”便走进了房间。

  成潇潇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江山,她惊讶的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反而变得忐忑起来,她害怕失去这个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爱她,但是她也把他当作了一个胜利品,在成潇潇的世界里,她还没有认输过,也没有人能赢过她。

  第二天,江山早早的就在夏晨看病的医院门口等候,从医院里面蹒跚走出来的夏晨,并没有想到江山会在那里,他并不知道江山来看过自己,并不知道江山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他还是准备逃走,逃到一个没有人发现他的地方,不过这一次江山不打算放手了,“好巧,别走,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随着江山的这句话,夏晨挪动的步伐停在了原地,他扭头看了看江山,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江山不可能对自己说这番话,还是如此温柔的语气,夏晨怕江山又是找事折磨自己,夏晨更不知道江山为了这一次的偶遇在医院的角落等待了多久,于是夏晨摇摇头拒绝了。

  “走吧!…………走吧……”江山见到夏晨要走一把抓住夏晨的手,然后轻轻地别过那张快被泪水掩盖的脸庞,拉着夏晨的手向前走。

  再次被江山牵起的手,告诉夏晨他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想就这样一辈子被江山这样抓着不放。

  他们还是去了那家春阳水饺,还是那个地点,那两个人。看着夏晨苍白的脸色一口口吃着东西的样子,江山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了。眼泪就在眼球与眼睑之间徘徊。为了不让夏晨看见,江山抬起夏晨的手,低着头,假装端详的样子。

  “你的手还是那样,又糙,又干,又黄。脾气又这么臭,这么大还不会照顾自己,笨死了,知道吗?真的是一无是处,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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