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里流泻着宛转悠扬的钢琴曲,浅浅的调子,悠悠扬扬,一个个音符盈满了空荡荡的大厅。
钢琴前,紫衣女子面如桃花,双颊绯红,一剪秋瞳水波荡漾,纤纤细手在琴键上轻快的舞蹈。
悠扬缓慢的音乐里,女人的香水味与酒香紧紧的纠缠到一起,弥漫着典雅与浪漫。
死狐狸!臭狐狸!卑鄙!阴险!小人!
曲翌晨咬牙切齿的拿着叉子不停的对盘中的牛排肆虐,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被虐得鲜血淋漓,让人见了顿时没了胃口。
从衣服被剥/光的那一刻起,曲翌晨就像被“恶狼”附身一样,恨不得把姜睿珩吃了!一想到李旭天看他时怪异的表情,他就恨不得将姜睿珩那张帅气得令人发指的脸撕得粉碎。
三个小时前。
正值初夏的傍晚,风里还残留着一丝热度,透过室内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还未沉沦于夜色的血色夕阳。
宽敞的单人豪华病房因为姜睿珩的出现变得有些狭窄,退去西装,领带,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他,看起来依旧英俊挺拔。
“把衣服换了,马上出院。”姜睿珩的表情很淡,眉头习惯性地蹙着,略显狭长的凤眸如漆黑夜里的星辰一般紧紧地锁住曲翌晨胸前的“残”臂。
他果然没有低估了曲翌晨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本事,他将一个星期的工作压缩成三天完成,就怕曲翌晨给他捅娄子,远在国外的他来不及帮他处理,早早赶了回来,没想到他刚一下飞机就接到一个惊喜,有惊无喜!
“我不要。”曲翌晨像是遇上猫的老鼠,警惕的弓起身体备战。
靠!他到底有没有同情心?虽然他没什么大碍,但好歹也伤筋动骨啦,伤筋动骨一百天呀,一百天!轻微骨裂也是骨伤!
“那个姜叔叔,医生说翌晨要留……”院观察一天。
李旭天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杀气向他飞来,很是渗人,他立马闭嘴了。
“两个选择,一、自己动手换,二、我帮你。”他的语气平静,却威力十足。
“我手受伤啦,换不了!”曲翌晨脸上满是傲慢的恼怒。
“同学,请你先出去。”姜睿珩一边将窗帘拉上,一边对李天旭说道。
“哦。”李旭天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扭头担忧的望着曲翌晨,直到木质的门板隔挡了他的视线。
“你来还是我来。”姜睿珩看着曲翌晨,言简意赅。
由于自然的光线都被那层厚重的窗帘隔绝,房内亮起了柔柔的灯光,光线顺着他的脸型,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异样的感觉像猫爪在曲翌晨心里挠啊挠的,惹人心烦。
曲翌晨故作镇定的偏开脸,“反正老子不换!”
姜睿珩深深凝视了曲翌晨一眼,没有再和他啰嗦什么,一手轻柔地将他的左手抬起,另一只手粗鲁的解开他胸前的那一排扣子。
“靠!住手啊,混蛋!”曲翌晨立即按住姜睿珩的手臂,激动地大叫起来。
“松手。”
“不要!”曲翌晨将他的手臂抓得更紧。
曲翌晨的反抗对姜睿珩来说当然起不了丝毫起作用,他三两下就把曲翌晨的上衣脱掉了,还丝毫没有弄疼的他左臂,正当他一手放在曲翌晨的裤头上,要往下拔时,曲翌晨终于缴械投降了,他右手紧紧的揪着裤头,欲哭无泪道:“叔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就这样,曲翌晨臭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办理了出院手术,他以为姜睿珩会直接带他回家,没想到,他把他领到了一间更大的医院内做了一系列检查,在医生再三保证他没什么大碍的情况下,他才放心让他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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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睿珩端着红酒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前面那个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曲翌晨身上,脸上增添了三分笑意,“怎么?没胃口?”
没胃口?老子胃口好着呢!看老子怎么把你吃穷,哼!
曲翌晨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直了直身,招来了服务员,点了十份西餐里最贵最嫩的牛排!
服务员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又向姜睿珩确认了遍,确定曲翌晨点的是十份牛排后才离开。
姜睿珩微敛着眼,修长白皙的手捏着红酒杯,轻摇了起来,暗红色的液体在灯火下流光溢彩,他正大大方方的欣赏着此时的曲翌晨。
换下校服的曲翌晨穿得甚是休闲,普通的棉质白色运动套装,看上去既爽朗又有活力,昏黄的灯光拂在他白皙细致的肌肤上,细碎的分割了五官,修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淡淡的影,精致了整张脸,微薄好看的唇轻抿成一条线,带着一丝温怒。
虽然胸前横挂着煞风景的手臂,却丝毫不影响他高贵俊逸的气质。
“靠!服务员,动作快一点,老子快饿死了!”余光飘向桌对面那块还没怎么动过的牛排,曲翌晨不耐烦地吼道。
骤然,西餐厅大部分人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而男主角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姜睿珩望着炸开了毛的曲翌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还是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比较有吸引力,以他一说话就破功的能力,安静斯文的美男子就怎么也套不到他身上去,高贵俊逸的气质瞬间被秒杀成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