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夏毅纪有些急眼,问道:“你凭什么?”
秦溯川甚至都收不住唇边冷笑,回道:“受楚国新皇所托,外臣秦溯川特来剿匪。”
话落,秦溯川将晏桉打横抱起,转身走人。
林起还试图挣扎,菖蒲索性直接一个手刀把人打晕带走。
到了山脚下,小橘子看到秦溯川和晏桉,就开心的小跑过去。
也不管晏桉是不是被抱着,拉起晏桉的手就哭:“姑娘,你吓死我了,小橘子再也不离开姑娘半步了!”
秦溯川冷眼看看小橘子,也不管是不是还拉着晏桉,带着晏桉就上了马车。
晏桉还是有点怵怵的,毕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是吧。
“你怎么问楚国新帝要来的禁军啊?”无外乎是亮身份什么的,晏桉这纯粹就是没话找话。
秦溯川拿出药膏给晏桉轻轻涂抹手腕上的勒痕,良久,问道:“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许出去,出去也要和我一起吗?”
“你不是去查事情了吗?”这个话题绝对不能继续下去,晏桉觉得现在的气氛已经很奇怪了,再继续下去谁知道还会说什么呢?当即问道:“查出什么没有?”
知道晏桉是在引开话题,秦溯川抬眼看着晏桉,忽然说道:“我很担心你。”
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担心晏桉不是假的,在得知晏桉被绑走那一刻的心悸不是假的。
恍惚间,晏桉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但还是郑重承诺道:“我以后不会这么冒失了。”
这一次也确实是她大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更何况林起这么个众矢之的,一万总是比万一多的。
得了晏桉的保证,秦溯川也不揪着不放,告诉晏桉自己查到的事情。
原本秦溯川是没什么头绪的,但是因为他暗中查,自然就有点打草惊蛇了,对方各种竭尽全力掩饰。
秦溯川就奇怪啊,不过一场皇权交割,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掩饰,然后秦溯川就发现了个更奇怪的点。
楚国先前一直都是兄终弟及制度的,作为太子要有所防范不奇怪,可夏毅纪除了在皇位上的皇兄,没有任何兄弟了,他需要防谁?
事情到这里自然就想到了作为侄子的楚国新帝,再一查,就更有意思了,这位楚国新帝根本没有任何行动,甚至当时可以说对方就是个闲散皇子。
秦溯川不是没有怀疑对方韬光养晦,可查及所有过往,这位闲散皇子压根也没有什么韬光养晦的时间。
反倒是夏毅纪各种密切联络各方家族,简单来说就是结党营私,若说篡位更不可能,当时的楚国先帝已经是病入膏肓弥留之际。
最后的结果就是楚国新帝突然出现,双方甚至连兵戎相见都没有,夏毅纪就突然倒台了,楚国新帝顺势登基。
一切合理又不合理,就像是个局,一个铲除所有权势家族,最终金蝉脱壳的局。
起初秦溯川也没想到这里,皇家的人有几个不爱权势的?不是贪心与否,而是享受过特权阶级,就再难放下,这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道理。
可看到夏毅纪的时候,秦溯川就确认了,这就是一个局,一个楚国新帝和楚国先太子设下的一场玩弄人心的游戏。
而林起,就是那个最好的玩具。
听了秦溯川所有的讲述,晏桉明白了。
上一世三年后的林起,恐怕是知道了这一切。
或者说,上一世三年后的林起被玩够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一切。
怪不得,所有不合理的地方统统合理化了。
晏桉忽然攥住秦溯川的袖子说道:“林起此人往后绝不简单,你要拿下他!”
她不知道上一世林起是怎么做到用文人身份成为晋国统领三军的主帅,可现在的林起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一切,就绝对不能让秦溯川错过这个人。
林起就算不如诸葛孔明,可到底也是有将才之能的,这就够了。
秦溯川是知道晏桉之前好想在犹豫纠结,可这时候又十分坚定的给自己推荐这个人,是因为知道了一切?
回去后秦溯川直接带所有人去了专门供给使臣住的驿站官邸。
文沅和文秋霖以及小橘子菖蒲几人自然也从晏桉的讲述里知道了林起的遭遇。
“姑娘,他好惨啊。”小橘子到底是没经历过太多的姑娘,一下子同情心就泛滥了。
谁说不是呢,这基本就是天降横祸了。
在驿站官邸,自然也没人再折辱林起了,林起就一个人发呆,在哪里都发呆。
林起的生平过往早就在秦溯川这里了,晏桉看过之后就觉得唏嘘,怎么说呢,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林起的启蒙恩师是曲家老太爷,曲锦安的祖父,林起家中就是武将之家,天下所有战事都可以从林家找到推演的沙盘。
林起在老爷子面前推演过几次之后,被老爷子推荐给了自己同门师弟,姑且算得上是诸葛孔明的后人。
林起顺势拜师,可这位能人却也在这次政变之中没熬过去驾鹤西去了。
怪不得当时晏桉问起师从何人他瞬间就蔫儿了。
“你怎么想?”晏桉忽然问及秦溯川。
毕竟目前的林起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大的能力,晏桉并不确定秦溯川的想法。
秦溯川揉揉晏桉的脑袋,算是安抚,说道:“你荐的人,我自是要招安的。”
秦溯川能这么相信她?晏桉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这一通折腾下来,姜国使臣到了,来了后就立马来见秦溯川。
一群人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可就是人人面色都不和善,对着秦溯川的时候,还有些幽怨。
细问才知道,这一群人到了静塞军司之后被护送着走可没少受气,一问就是你们能做主的秦官人又不在,都夹紧尾巴好好装鹌鹑。
这就是自己没本事,最后还要怨气横生的怪别人。
当日刚入夜,展季祥就摸到了秦溯川这里,晏桉原本就赖着没走想看戏,果然这就来了。